时光已老，少年迟暮

如果人生没有错过，至少不会那么遗憾，可惜，世上最难的是再没有如果。在一个不懂爱的年纪里爱上一个人，而当你明白爱情后，他却早已离开。



还记得，我们的初初见面，亦是下着雨的清明前后，南方温润的空气中夹杂着一丝微凉。青灰色的天下着漫天的细雨，你就这样突兀地出现，像古时翩翩的佳公子，一袭白衫，朗眉星目。思琦，你一定不知道，这样的你在我此后的记忆住了多少个日日夜夜。



那时总归是年少，儿女情怀总是诗，读舒婷，读容若，更爱席慕蓉。琪安总说，向晚，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喜欢看这些文绉绉的东西，难怪性子都被磨得这样娴静。



琪安是个太过热烈明媚的女子，她总是能轻易地和所有人打成一片，和男生打牌，逛街时还会吹口哨。而这些，花向晚是永远也学不会的，她太过慢热，又不爱和男生打交道。人生总是充满着不可思议的色彩，正如和性格南辕北辙的琪安成为闺密，正如思琦那样美好的白衣少年以烙引的姿态闯进花向晚的生命里。



思琦有着非常俊挺的鼻子，从侧面看，完美的像是古希腊神话里的天神，并不是不动心的，只是那时的向晚还不懂爱情，爱情是弥足珍贵的东西，珍贵到一辈子也只有他了，从他投她所好故意借她的小说，她还记得是素白色的封面，清浅的插画，舒仪的作品《曾有一个人爱我如生命》。



后来的情书，像是电影里的情节，五月开始燥热的天气，教室的吊扇正一下一下地旋转着，打过放学铃，同学早已鱼跃而出，陈思琦拘谨地唤了声，向晚，可以等一下吗？于是她回头，少年纤白的肤色透着青红色的血管，阳光透过教室的窗照得少年愈加幻影起来。他拿了许久，脸上有微微地窘态，花向晚亦是紧张地不知所措，口里无意识地，我……我……，许是思琦怕她拒绝，只得飞快地把信塞入她的手中，央着，你先看看，
好吗？



是怎样开始错过的呢？也许是班里盛行的流言蜚语，也许是向晚的自卑心作祟，于是终于在他靠近的瞬间，狠狠地拿了书摔桌而去，一整晚和木佳讨论着问题，可是天知道，她其实一点也听不懂木佳在说什么，她只是想，他一定失望透了吧？



再后来思琦要去外地艺训，于是邀了琪安和木佳，还有几个好友小聚，他央着向晚，就最后一次，好吗？终究抵不过他的轻言软语，况且又过了舍禁，于是在他暗自坏笑的表情里终还是去了。那是她第一次在男生家里过夜，住在他姐姐的房间，脸有点烫，心也跳的奇快，他说，无论怎样，我会一直等下去的，等你！



后来的后来，听别人说，本来思琦准备了孔明灯，想和你一起放的，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有，也许是你太冷漠了。但是他们不知道，就连琪安也不知道，花向晚也许是真的伤了他的心，那个白衣少年，他千山万水地来，去了她的家乡，可是她却没有去赴他的约。那样长久的分分秒秒，像是要耗尽他的一生那么长，是不是，心也就那样死了？可是思琦又何尝知道，她从小就是个弃婴，因为奶奶的收养才得以周全，所以她的交待的事向晚不得不从。




在思琦离开的日子里，她才惊觉，原来那个少年早已烙进她的生命，一起走过的操场，一起被照亮过的路灯，她跟他说过的论坛，他借她的书，以及他给她买过水的牌子，一件一件，事无巨细，她竟是记得那样清楚。




她曾听人说过，恋爱最美好的时期就是懵懵懂懂还未在一起的相爱，可是此时的她，只想他在她的身边。思琦，等你回来了，我们就一起吧！她在心里默默地发了这样的愿。可是，她不知道，最终也只是一个无法完成的愿了。



他归来，她满心欢喜，可此时的他身旁早已另有佳人。于是，只好将此情深埋，唯愿他幸福，在偶尔想起这个他曾喜欢过的女孩时，他是微笑的。



直至前日，终于向琪安坦白，我是喜欢他的。那样的女孩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，问我，为什么当时不说呢？琪安，我信缘，如果他是我的，那么走再远，过再久，他都会回来的，如果回不来，那就让他一直住在左心房，妥贴深藏。



而思琦，我以为我早已看穿所有，可我却不知道，看的穿的，却未必过得去。



也许，你就是我此生的劫。你一直住在我的记忆里，不曾离去。


______向晚




后记：仅以此文献给十七岁的青春及那个曾属于我的白衣少年，无论你会不会知道，我也曾那样喜欢过你，虽然现在亦是无法忘怀，但是，希望你能安好！在这样的深夜，你会不会也想念着那样一个娴静的女子？